Vim终极指南：所思即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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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开发工具方面的书，有两本获得了超高的评价，一本是《Pro Git》，另一本就是本文的主要参考《Practical Vim》，副标题Edit Text at the Speed of Thought更为形象生动——以思考的速度去编辑。这本书中包含了一百多个非常实用的Vim使用技巧，不管你是已经使用Vim多少年的专家，相信都能从中获取新的养分。推荐大家在读完本文后进一步去读一下这本书进行深入学习。

多年以前对Intellij IDEA爱不释手，又苦于从Eclipse转型的困难，于是写了一篇《十大Intellij IDEA快捷键》，反响和收获都超乎想象。最近重度使用Vim，所以趁热打铁再来一篇Vim的使用手册，整理一下相信于人于己都会有益处的。关于本文的组织和内容：本文从一个编辑器的角度来审视Vim，按照文本编辑器应有的功能来组织文章结构。此外，字里行间也涵盖了一些非常流行的、对Vim基本功能增强的插件用法，具体安装配置请参考《Python+Vim：天作之合》。

1.Vim之道

大家可能好奇：Vim还需要专门一本书来学吗？像本文最后一部分，整理或从网上找一个常用命令的Cheatsheet不就行了？不然。前言所述的技巧其实只是一个引子，会几个常用命令只是皮毛。当我们感慨Vim在小细节上的用心和鬼斧天工时，更重要地一点其实是Vim的内核和灵魂。其实不只是Vim这种开发工具，学习任何东西都一样，抓住其历史背景和设计初衷，体会设计者匠心独运的那一部分。之后再去看使用方法、技巧等细枝末节，就会发现一切都顺理成章。这一部分就是要重点说说Vim骨子里到底是什么样的，看看大浪淘沙后的Vim中包含的大智慧。

1.1 编辑的本质：重复！

文本编辑从本质上来说就是重复的。我们经常要在好几处做小改动，于是我们不断移动光标去修改，然后继续下一项改动。Vim是个神器，但其本质与其他工具无异，都是用自动化来对付重复。而自动化的核心就是：如何将我们的工作打造成一系列可以重复的小动作单元。如果不自己想清楚，那比Vim更高级的工具也救不了我们。

以小见大，我们日常生活工作中有很多其他事情本质上也都是重复的。作为天性“懒惰”程序员，我们当然要想法让自己以后更省事省时间。所以同样的道理，我们也需要梳理出整个工作流程，将它们变成一个个可重复的小逻辑单元，然后运用各种工具自动化。同样，关键在于梳理出可重复工作单元的思维过程。

1.2 Vim解药：dot配方

当我们想清楚了，Vim能帮助我们快速实现自动化，秘密就在Vim里一个最最基本的万能键：.（dot）。当我们按下它时，就像念了咒语、施了法术一样，会在当前光标位置重复上一次的操作。我们可以将dot想作一个微型的宏（Macro），我们之前做的一系列操作都被Vim自动录制并保存到某处，当按下dot时Vim帮我们自动播放之前录制的内容。

书中给了三个例子：在每行后加分号、一行中每个加号两边加空格、查找替换单词，来说明dot的万能。更重要地是为大家展示了“dot配方”的样子：一键移动（找到下一个目标）+一键操作（完成任务），简洁明了！如果我们的每个动作都能打造成这样理想的小单元，那我们就能很快速地完成所有任务。所以一个理想的dot配方就是：用Motion或其他搜索方法移动光标到下一个目标，然后用Operator+Motion/TextObject完成修改，最后不断用;和.重复这个配方。下面就要讲到这里提到的Operator、Motion、TextObject三个重要的概念。

2.组合的力量

Vim的常用操作可以用次数N+操作Operator+操作范围Motion／文本对象TextObject来表示，Vim的强大很大程度上来自于这种组合。当我们熟悉了这种组合方式，我们就能“研制”出自己的配方。那种摸着了门道，自己琢磨出新东西的窃喜大家可以自己体会。不仅如此，我们还能定制自己的Operator或Motion去扩充现有的词汇表。而且的确有人这样做了，比如注释/取消注释操作，比如根据不同语言扩展更多的TextObject。前面没有特意强调次数N，因为有时与其花时间去数要重复几遍，还不如操作一次，然后用dot去重复来得快。现在我们就来看看Vim的Operator、Motion、TextObject词汇表吧！

2.1 操作（Operator）

首先我们要了解一点，就是Vim超快速的移动能力得益于不同模式的区分，使得一副键盘上的按键在不同模式下表示不同的含义。这样我们只需用同样的单个按键就能完成看似非常高级的移动。

• c (change)：修改（删除并进入插入模式），非常实用，比先用d删除再进入插入模式要方便得多。更重要地是可以用dot来重复执行。
• d (delete)：删除，不用多说。
• y (yank)：拷贝到Vim的寄存器中，因为c已经被change占用了，所以只能换成另一个单词yank的首字母y。
• g~ (swap case) gu (make lowercase) gU (make uppercase)：这三个是大小写转换相关的。
• > (shift right)、< (shift left)、= (autoindent)：这三个在格式化代码时常用。

惯例：（一）操作重复写的话表示范围motion是当前行，例如dd是删除当前行，>>是增大一个缩进当前行，gUgU（或gUU）是当前行都变大写。（二）在当前行中可以使用f/F{char}向前/后查找字符，t/T{char}类似，区别是停留在char之“前”（向前搜索则停在前面，向后则停在后面），用;和,可以重复上一次的向前/后查找动作。因为这个区别，我们通常用f/F作快速查找移动，用t/T配合d/c做修改编辑。在后面介绍文本对象时，我们会看到类似的用法。

2.2 移动（Motion）

• w/b：下一个／前一个word。还有W和B，表示下一个／前一个WORD。这里提一下word和WORD的区别，word是字母、数字、下划线组成的一个单词，WORD是空格分隔的单词。
• e、ge：下一个／前一个word的末尾。同理也有E和gE。
• f{char}：在当前行向后查找匹配的字符，F是向前查找。;和,可以重复上一次的f/t和F/T查找。
• t{char}：与f类似，但光标会停在匹配的字符前，同理T向前查找停在字符后。
• *：下一个匹配的word
• %：在开闭括号间来回跳跃，支持()、{}、[]。
• (：下一个句子，)是上一句。
• {：下一段，}是上一段。
• “：非常有用的移动，可以跳回到上一次的位置。假如我们想修改一对小括号成花括号，则先移动到(，然后用%移动到末尾的)，修改成}，这时用%是无效的，因为此时括号已经不匹配，于是“就出场了，使我们跳回到(的位置。

2.3 文本对象（Text Object）

TextObject可以像Motion一样，用在Visual模式或与一个Operator结合，但不同的是文本对象不能在Normal模式下单独使用去移动光标，毕竟文本对象表示的是一个文本对象、一个范围。《Practical Vim》中做了精彩的比喻：如果说Motion是迎面飞踢的话，那TextObject就是剪刀踢。大家在Vim中，任意一个word中间按一下daw就能体会到这个比喻的妙处了。在word中间的某一个字符，我们彷佛腾空而起向两边踢出双腿，“干掉了”整个word。神奇吧？但如果你以为文本对象只有这么大点本事那就错了，下面就来看看我们有多少种对象吧！

文本对象由前缀a或i和下列后缀自由组合形成，a（around）表示包含下列标签以及中间的内容，i（inside）表示只包含中间的内容：

• w W s p：与前面一致，表示word、WORD、句子和段落。
• ) or b：一对小括号，(…)
• } or B：一对花括号，{…}
• ]：一对中括号，[…]
• >：一对尖括号，<…>
• ‘：一对单引号
• “：一对双引号
• `：一对`…`
• t：一对html标签，例如tags

一切就绪，现在就来见识一下文本对象的威力吧。比如现在光标位于{hello}的e上，这时我们用ciw，就能直接删掉整个hello并且进入插入模式进行编辑，同理我们如果执行daw就能直接删除整个{hello}包括花括号。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没错，此处的用法与前面介绍的f和t的惯例类似，所以可以用一句简练的话来总结：Delete a(around)/f(inclusive). Change i(inside)/t(exclusive). 删除周围，修改其中。用好文本对象，甚至还能自己根据需求扩展的话，那真是威力无穷！

3.最优解：高尔夫记分法

很多时候我们会有多种方式去完成一个操作，如何进行选择呢？一个有趣的规则就是Vim高尔夫。我们知道高尔夫球是记每位选手的挥杆数，谁用的次数最少谁是胜者。Vim也是一样，谁需要的按键少谁赢，当次数一样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否可重复，即是不是个有效的dot配方。

书中给出了一个例子，当光标在一个单词的末尾最后一个字符上，如果删除这个单词？方案一：db往回删，但留下了当前光标下的最后一个字符，所以还要敲一下x。方案二：先b回到单词的第一个字符，再dw删除。方案三：diw，即delete+inside+word删掉当前单词。三种方案都是三次按键得三分，这时就看谁是有效的、可重复的“配方”了。胜者很明显，就是diw，因为dbx相当于两次操作，dot没法都重复。而bdw是先移动再操作，看似是我们前面提到的理想情况，但注意：一键移动是找到下一个目标，而这里的b是在目标上做了一次移动，所以这个方案还是很难重复在另一个单词上的！

大家感兴趣的话可以去VimGolf这个网站上玩一玩，上面有很多有趣的挑战。就像刷题一样，不过看起来似乎比Leetcode要更有乐趣一些，毕竟多了解一些技巧使我们能在日常工作中获益。

4.最后两招：Visual模式与宏录制

在一些不理想的情况下，我们没法非常完美的用一个dot配方就完成编辑，这时我们还可以求助于下面两个办法。限于时间和篇幅的关系，这一部分写的比较简略，实际上内容还是挺多的。感兴趣的同学，请直接去读原书和其他资料吧。

4.1 Visual模式

可视化模式可以细分为三种子模式：字符、行、块，分别在Normal模式下按v、V、Ctrl-v进入。如果一个编辑任务有简单的dot配方的话，我们倾向于不使用可视化选择修改的方法。书中提到了Visual模式的问题：不可重复！比如我们改了一个长度为3的单词，当我们想在另一行某个长度为4的单词上重复时就会发现问题，只有3个字符被修改了。所以这种方法只适用于：1）一次性的简单修改；2）修改范围不容易用dot配方写出来；3）两个Visual模式提供的很酷的功能：一就是V进入行模式，然后r-，则这一行都会被改为-，想想手写表格时这有多方便；二就是Ctrl-V进入块模式按列修改，方法为选好范围后按c，再输入想要的内容后Esc回到Normal模式，就会发现该列的每一行都变成了刚才我们输入的内容。

4.2 宏（Macro）

在Vim中进行宏录制非常简单，Normal模式下按q{register}，比如qa就表示把这个宏保存到寄存器a，然后我们就可以输入命令了，最后按q退出。按@a或5@a就能任意重复刚才的宏了。看起来简单，但如果不遵循编写宏的三个黄金规则的话，写出来的宏就是一堆废代码，没有可重用的价值：

1. 正则化（Normalize）：第一步就是利用0、$、I、A正则化光标位置，因为每一行的长度、形状可能都不一样，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再重复执行的时候就会在错误的位置上开始。
2. 可重复的修改：利用f{char}等命令找到目标，然后修改。在这里，Vim的Motion还有起到了一个保护的作用。如果宏中的某一条Motion移动失败了，那宏就自动终止，不会执行后面的命令。
3. 移动到下一目标：如果想不断在每行上执行的话，那在宏的最后，加上j。这样的话执行5@a重复5次时，宏就会自动在5行上运行了。

看到最后，是不是觉得其实本质上宏就是一个精心设计好的dot配方？其实一个最简单的宏就是qq;.q，然后执行@q。因为我们知道一个dot配方是由找目标和修改两步组成，所以我们可以写一个一次性的宏来减少我们敲击;.的次数。

关于宏还有个有趣的地方，就是宏可以并行或串行执行，前面的5@a其实是串行执行，如果中间一次执行失败了，就会立刻终止。那怎样才能并行执行呢？很简单，利用命令模式下执行:normal @a，这样其中某一条的失败不会影响其他的执行。

5.总结：Cheatsheet

前面主要介绍了Vim的核心价值——编辑，编辑也的确是最主要的工作，但我们每天的工作流还有很多其他部分组成：打开文件、打开包含特定关键字的文件、开始编辑、保存关闭。编辑部分也有一些前面没讲到的，例如下一页、复制粘贴、Undo等。所以，在本文的最后一部分做统一的整理。一些Vim插件能对这些周边工作有更强大的支持，所以这里也会介绍一下常用的插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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