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资本:评估自然真正价值的新方法

DIALOGUE WITH INTERNATIONAL SCHOLARS | 与国际学者对话

NATRUAL CAPITAL: A NEW WAY OF EVALUATING THE TRUE VALUE OF NATURE企业必须从关心为什么大自然很重要，转移到关注如何改变商业目标和业务流程。｜本刊记者 胡文娟来自全球足迹网络的研究显示，7月29日为2019年的地球生态超载日，人类目前利用的自然资源等于地球生态系统所能再生资源的1.75倍。换句话说，就是人类使用了1.75个地球。地球生态超载日的再一次提前，意味着人类挖空自然资源的速度还在加快，人类正在更进一步地危害地球未来的再生复原能力。可以说，人类金融资本的增加，在很大程度上是以自然资本和社会资本的使用、开发和退化为代价而实现的。因此，在决策中纳入自然资本的理念，对于保护世界自然至关重要。本期专家对话，我们邀请到了自然资本联盟（Natural Capital Coalition，简称NCC）CEO马克·高夫（Mark

Gough），请他带领大家认识一下自然资本的发展，并就企业如何了解自然资本与生物多样性及生态系统服务之间的关系，如何识别、评估与核算自然资本提供了一些工具与指导。希望能够帮助企业将自然资本纳入决策考量，以保持大自然的完整性，同时增强企业竞争力。对话专家：Mark Gough马克·高夫（Mark Gough），自然资本联盟CEO、执行董事，主持编制《自然资本议定书》——用于识别、计量和估算对自然资本直接与间接的（积极和消极）影响和/或依赖的国际化标准化框架流程。他曾在英国皇家财产管理公司工作，帮助该公司开发其综合愿景和价值衡量方法，此前曾担任信息公司里德·爱思唯尔集团全球环境经理。马克还是青少年顾问委员会（TEEB Advisory board）委员，并在许多国家和国际委员会（包括联合国CEO水之使命的指导委员会，以及水资源管理联盟董事会、奥尔德斯盖特集团）任职。 2019.08 可持续发展经济导刊  | 53Copyright©博看网 . All Rights Reserv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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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ALOGUE WITH INTERNATIONAL SCHOLARS |可持续发展经济导刊 | 马克·高夫（Mark Gough）：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自然资本”的？研究与推广“自然资本”的意义是什么？

：在担任英国皇家财产管理公司（Crown Estate）可持续发展部门总监期间，我清楚地意识到，仅考虑英国皇家财产管理公司所持股份以及占有财产的财务价值，并不能充分体现其所能带来的全部价值。因为除了拥有大量商业资产，英国皇家财产管理公司还负责管理英国一半以上的海滩、几乎所有的领海海底，以及大量的农业用地和林地。我们认为，这些自然资产所提供的大部分价值并没有反映在企业的资产负债表或报告中。例如，许多生态系统服务所提供的价值，如碳封存、作物授粉、空气过湿地可以保护生物滤、土壤肥力和生物多样性栖息地等许多其多样性，调节径流，改善水质，调节小他价值。自然资本方法使得组织能够识别、气候，以及提供食计量和估量这些效益，并将它们与金融资本物及工业原料，提供旅游资源等一起置于决策的核心。54| 可持续发展经济导刊 2019.08Copyright©博看网 . All Rights Reserved.：“自然资本”倡导把自然看作一种资本，通过商业的视角来参与环境保护，并产生经济和社会效益。请问，您是如何系统性思考商业、商业原则与自然的真正含义的？“自然资本”的内在逻辑和核心观点是什么？：所有的企业都不同程度地依赖着自然，同时也对自然的健康产生了影响。而且在相当多的案例中，企业对它们赖以生存的生态系统健康产生了负面影响。因此，如果企业想要真正了解它们的业务，了解它们的风险和机会，了解它们识别机会进而提升效率、韧性和创新力的潜力，与自然的这些关系就必须成为商业模式和制定决策的核心。“资本存量”（a stock of capital）可以带来一系列的收益以及“生态系统服务”，通过用“资本存量”的措词来描述自然，企业可以将它们与自然的关系融入到现有流程以及策略、分析过程中，而不是仅仅“停留”在可持续发展倡议上，较少可能地影响高级管理者的关键决策。许多组织都有一个关于水的政策、一个关于能源的政策、一个关于生物多样性的政策，一个关于森林的政策……不胜枚举。而且通常情况下，在这些领域里工作的人们彼此之间不太交流；甚至在某种情况下，他们是在竞争经费分配。对其中任何一个领域的政策而言，如果你不了解它是如何与其他领域产生联系的，这就意味着我们经常在玩一场四维拔河游戏，即试图在不了解各个系统的工作和关联方式的情况下，保持互联系统的平衡。自然资本方法鼓励企业将这些不同的考虑因素整合到一个集中的核心战略和决策中，而不是将自然分割成不同的部分，由不同的团队用不一致的策略处理。

：从提出至今，“自然资本”面临了哪些挑战，经历了哪些进展？据您了解，自然资本目前在全球的发展状况如何？：作为一个新的概念，自然资本确实面临着一些挑战。首先，外界普遍认为自然资本是技术性的且非常复杂。大家认为，从自然资本评估中获取准确数字是很有挑战的。的确，进行一项评估需要技术支持，这是事实，但这并没有那么难以克服。自然资本联盟（Natural Capital

Coalition）制定的《自然资本议定书》就可以为企业提供一个国际的标准化的决策框架，进而简化这一过程，并指导从业人员完成评估过程。随着自然资本在世界各地企业等组织中变得越来越成熟，现在也有大量机构提供专业服务，帮助企业进行评估。我们观察到有大量的公共部门和私营部门正在进行评估，参与组织的数量也在不断增加。另外，自然资本方法也面临着一些人自然资本：的批评。他们混淆了“价格”和“价值”是指地球上可再生和不的概念，认为自然资本方法是将自然“商可再生自然资源的存量动物、空气、品化”。自然资本的倡导者有时会被指责为水、土壤和矿物）结合“给自然定价”或“为无价之宝定价”。但起来产生的为人们带来利益或“服务”的流量。事实上，我们的核心主张是——价格未能这些利益和服务的流量，指的是生态系统服务或反映自然世界的真实价值，我们正在使用非生物服务，为企业和的经济体系已经出现问题。自然资本方法社会提供价值（摘自《自然资本议定书》）。的目的就是要阐明自然的（通常是隐藏的）价值，无论是经济价值、社会价值、环境生物多样性：价值、文化价值还是精神价值，也不管这指所有来源（包括陆地、海洋和其他水生生态系种价值是用定性的还是定量的（包括经济）统及其所构成的生态综术语来表达。合体）的活生物体中的变异性，包括物种内、自然资本方法，远不是在助长这种新物种之间和生态系统的多样性（UN 1992）自由主义模式，反而是在颠覆这种模式。虽然用自然和自然衍生品创造的产品有很Copyright©博看网 . All Rights Reserved.多价格，但人们往往对保持自然世界完整性的价值知之甚少，或者更糟的是将其视为零。通过识别自然在没有传统经济活动情况下创造的价值，自然资本方法能够阐明一个完整的自然世界的价值。：当下，要做到在每一个商业决策中都考虑到自然资本的成本，企业会面临哪些困难？您建议企业在意识和能力建设方面进行哪些提升？有哪些可以参考的工具和流程可以帮助企业实际应用和实施？：我们发现，当企业第一次尝试做这类工作时，往往会出现技能缺口。它们通常会聘请咨询人员来做部分工作，这对中小型企业来说会产生成本，进而加剧挑战。然而，有一个优势就是自然资本的方法并不固定，而是灵活的，它们的设计就是用来被融合到现有商业模式和决策过程中去的。所以一旦企业激发潜能进行自然资本评估，它们就可以根据这些信息做出决策，就像它们做出与金融资本有关的决策一样。

企业可以使用许多不同的工具，这取决于它们希望理解什么样的影响和/或依赖关系。然而，由自然资本联盟制定的《自然资本议定书》（于2016年发布），可以充分协调这个复杂的空间，并提供一个国际公认的决策框架。它可以应用于一个项目、产品或组织层面，也可以被各种规模、不同地区的组织使用。而且，可以使用的许多工具和方法也都适应于《自然资本议定书》的框架。在这一领域，许多咨询公司都在遵循《自然资本议定书》的步骤和阶段，无论它们认为在给定情况下何种工具最相关。：在商界推动自然资本主流化，离不开资本市场、政府、监管者以及消费者的 2019.08 可持续发展经济导刊  | 55（例如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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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ALOGUE WITH INTERNATIONAL SCHOLARS两者之间有更强的联系。资本市场在影响企业行为方面也具有很大影响力。例如，它们可以决定对那些自然资本评估使用适当方法，计量和估算相关的（“具有实质性的”）自然资本影响和/或依赖的过程。——摘自《自然资本议定书》《自然资本议定书》是用于识别、计量支持。您觉得这些利益相关方都应该采取和估算对自然资本哪些行动和努力？直接与间接的（积极和消极）影响和：在推动自然资本的过程中，政府和/ 或依赖的国际化标准化框架流程资本市场将扮演重要角色。在为自然资本思维的繁荣创造有利途径方面，政府发挥着很多关键的作用。例如： 促进不同部门和领域的政策一致性，利用协同效应，减少对自然资本的权衡取舍。 扩大自然资本方法的一系列政策工具，并采取正确的经济激励措施，以确保自然被更好地反映在生产者和消费者的决策中。 在国家和公司之间建立一致的，可比较的财务跟踪和报告框架。 在国家层面识别、评估和重整对自然资本不利的补贴，并扩大关于这些补贴的国际信息对比，例如通过同业互查。 评估和沟通相关地理范围内的社会经济依赖关系和对自然资本的影响。 为2020年后的框架制定具体、可衡量的（尽可能地）定量目标，对于提高监测进展的能力至关重要。更具体、可衡量的目标可以使政府、私营部门和民间社会更加明确所需要采取的行动，提高监测进展的能力。需要协同地、反复地制订目标及其有关指标，以确保56| 可持续发展经济导刊 2019.08Copyright©博看网 . All Rights Reserved.由对们资助、投资或投保的公司实施最低标准。这样一来，为了符合火灾保险的资格，企业就必须安装一个火警报警器，或者必须报告非财务业绩给潜在的投资者。类似的常识性的最低标准也可以就位，进而帮助企业理解其对自然资本的影响和依赖，以及基于这些关系分析出的可能存在的风险和机遇。金融机构还可以寻求混合融资的解决方案，即将私营部门资本与公共部门投资或民间社会/慈善资本结合起来，进而提供包括社会、自然和财政回报在内的项目。：如何理解自然资本与可持续发展的关系？自然资本对于联合国2030可持续发展目标的实现，有哪些重要意义？：自然资本方法与可持续发展目标（SDGs）的基本理念是一致的——环境、社会、人力和经济问题从根本上是相互关联的，必须共同解决。基于共同的理念，可以说自然资本为促进和衡量可持续发展目标的实现提供了一个关键工具。自然资本方法还能够帮助我们确定在环境、社会和经济领域传递价值的解决方案。例如，基于自然资本评估的考量，恢复一个景观比建造一个昂贵的水厂更划算。除了带来经济效益，这项工作还可以带来明显的环境效益。而且修复工作还创造了就业机会，并创造了休闲场所和潜在的基于休闲的商业机会。编辑|胡文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