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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月17日发(作者:孙悟空成佛后打二郎神)
2011年3月 湖北第二师范学院学报 Journal of Hubei University of Education Mal".2011 V01.28 N o.3 第28卷第3期 试论母语思维与英汉误译 陈静,胡丽英 (宁德师范学院外语系,福建宁德352100) 摘要:译学研究的“文化转向”表明,翻译是跨语言、跨文化的信息交流。误译通常源予译者头脑中的固有图式、母语 思维以及对原语文化的错位预设。本文试图从《译海淘沙录》中的启发性译例探讨各种英汉误译的发生学原理。 关键词:误译;母语思维;文化误读 中图分类号:H315.9 作者简介:陈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344X(2011)03-0123-03 静(1979一),女,福建福安人,讲师,研究方向为汉英对比与翻译。 探讨中国学生普遍性、趋同性翻译错误的成因,结 论可谓人言人殊。能够从纷繁复杂的现象中直击本质 且能拿出纠正良方来,需要的何止是洞察力?张传彪 其字的汉字对于他们是不可思议的。这也正是He has a high nose在中国学生眼里有其形且有其义,而英美 人却全然不知所云的原因所在。理由很简单,“He 教授的《译海淘沙录》(2010)与《汉英误译经典例析 1000 ̄(2009) 在这一点上可谓独辟蹊径。本文试图 在学者研究的基础上添砖加瓦,提出自己的思考。 (他)”+“has a(有个)”+“hig}l(高)”+“nose(鼻 子)”不就是“他有个高鼻子”?可是,在英语母语者眼 里,“high nose”的意思(如果它真有意思的话)未必就 洪堡特认为,“语言的差异不是声音和符号的差 异,而是世界观本身的差异”…。据此,我们不难推 断,汉语母语者的思维与表达跟英语母语者的区别,绝 是“high(高)”+“nose(鼻子)”的语意合成。英语单 词gunship被无数中国学生认定为是“炮艇”,其实却 是“武装直升机”。这无疑告诉我们,以汉语思维解读 非仅仅停留在两种语言文字的声音和符号上。以He has a high nose为例,几乎所有学过英语的中国人都会 脱口而出——“他有个高鼻子”或“他鼻子很高”,而在 本校执教的美国老师则压根儿不知道这句英语在说什 英语,难免扭曲原文。 “萨丕尔一沃尔夫假设”(Sapir-Whorl Hypothesis) 中有个“语言相对论”(1inguistic relativity),该理论的 核心是:语言决定思维。换句话说,民族语言的差异也 么,她们甚至用手示意鼻子是不是长在额头上? 为什么在中国人眼里可以无师自通的一句简单英 语,美国人居然看不懂?尤其发人深思的是,仅就这句 英语而言,其对英美人和懂英语的中国人之间并不存 在“声音和符号的差异”。那么,造成这种理解迥异的 深层原因又是什么? 一即民族世界观的差异。这可以从《译海淘沙录》中的 几个例子明显看出来: (1)1997年香港回归令我热血沸腾。 【原译】Hong Kong’S return to the motherland on July 1,1997 made my blood boil. (2)He cut Tom dead in the street yesterday. 、母语思维下的语境扭曲 【原译】昨天他在街上杀死Tom。 (3)Noah always high—hatted his former friends. He has a hi gh nose在英语母语者的心理语感中纯 属子虚乌有,他们的语言思维根本不认可这样的表达。 【原译】Noah总是吹捧从前的朋友们(给从前的 朋友戴高帽子)。 奇怪的是,学习英语的中国人却个个心有灵犀。其实, 这完全是张冠李戴,误用了汉语思维的结果。这不禁 让人想起解构主义大师德里达信手杜撰diferance一 上述三句译文无一正确。可是,有几个英语学习 者能够一眼看出其中的谬误呢?“made my blood boil” 词,在西方拼音语境下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而要在汉字 语境下杜撰出同样一个可以读、可以写、有其音,无其 义,也无其字的汉字来,简直异想天开! 为什么会有 如此差异呢?中西方语言文字的不同当然是个原因, 但中西方民族语言思维的巨大差异恐怕是更深层的原 因。长期生活在象形文字和意合思维下的中国人历来 和“cut Tom dead”不分明是说“让我热血沸腾”和“杀 死Tom”吗?至于“high—hatted his former friends”,从汉 语意合思维来看,除了表示“给从前的朋友们戴高帽 子(吹捧从前的朋友)”外,还能有什么别的解释呢? 殊不知,这些听起来掷地有声的反驳首先将对象错位 收稿日期:2011一Ol—l9 ・重视造字理据,而一个有其形、有其音、却无其义,也无 l23・
了。英语是英语民族的语言,以中国人的意合思维解 见”的真实反映。在中国人的文化图谱中,“snail(蜗 读,哪有不出错的道理?英美人对此肯定也感到困惑: make one’S blood boil和cut one dead明明是两个英语 牛)”总是跟“慢”联系在一起;可是在英语中,snail虽 也指“慢”,更主要的喻意却是在“懒惰”上。至于汉语 习语,其意分别为“very angry(非常恼怒)”和“com— pletely ignore someone(装作没看见某人)”,为什么到 了中国人眼里就面目全非了呢?至于“high—hat”,那是 一个平平常常的合成词,意思是“对……神气活现”, 怎么就跟“吹捧某人”沾上了边呢? 中国人使用象形方块字,天生擅长形象思维和意 合思维;英美人则受拼音文字和形合型语言的影响,天 生习惯于逻辑思维。这种思维方式的差异自然会影响 谚语“虎门出豹子”,其喻意显然是“英雄后代必不 俗 ’。而译文“Out of a tiger’S gate comes a leopard”则 纯粹照字译字,作皮相转换,根本没有译出该谚语的文 化蕴涵。这里,失误的本质不在词汇上,也不在语法 上,而是汉英两个民族的文化语义出现了错位。就拿 “虎门出豹子”来说,汉语读者觉得天经地义的喻意, 英美读者却浑然不识,原因就在于,“虎门”和“豹子” 所蕴含的文化语义只有中国人才心知肚明。这个中道 到彼此对对方语言的理解和表达。当我们说“这简直 是儿戏”时,我们要表达的喻义是“这简直闹着玩”,或 者“这件事无足轻重”。可与之对应的“This is simply a child’S play”,在英美人眼里却是“这简直太容易了, 小菜一碟”。同样使用“儿戏(child’S play)”这个意象 作为喻体,引申出的内涵义却截然不同。对于这种母 语思维引起的理解错位,徐莉娜教授有过一段精到的 剖析:“不同的经验和视角为语词提供不同的类推理 据,也为概念找到不同的外在形式。内容与形式的结 合一旦为社会群体所认可,——(就会)按照现有的经 验和知识去解读这些新来的‘假朋友’,用洪堡特的话 说就是‘把自己原有的世界观,甚至原有的语言观带 进了一种陌生的语言’。在翻译中译者则想当然地以 母语经验取代另一种语言经验,完全忽视了语言里的 ‘独特世界观”’。 翻译离不开思维,而不同的语言导致不同的思维。 翻译过程中,我们不能不时时调整自己的思维以顺应 目标语民族约定俗成的语言习惯,否则就难免遁入母 语负迁移的“陷阱”中。那种不顾译语文化特点,一味 照字译字,照搬原文形式结构的做法,其实只是“形式 对等”的“伪翻译”而已。 二、母语思维下的文化错位 翻译不是一种简单的跨语言交际,而是一种跨文 化交际。译者面对的是语言,传达的却是语言及其背 后承载着的丰富文化。然而,由于译者不可能脱离自 己所深深植根的文化环境,抛弃原有的价值观,从而完 全进入原作者的陌生世界,所以,翻译过程中出现文化 错位的现象不可避免。事实上,任何译者对本民族的 历史文化都有潜意识的价值取向,其原有的“视域”决 定了他的“先见”与“不见”。试以“He is a snail”和 “虎门出豹子”两个句子为例,相信十有七八的大学生 会情不自禁地把它们译成: (4)He is a snail. 【原译】他像一只慢吞吞的蜗牛。 (5)虎门出豹子。 【原译】Out of a tiger’s gate comes a leopard. 学生们的误译其实正是他们文化“先见”与“不 ・l24. 理正如the Milky Way之于英美人的联想——通往奥 林帕斯山的白色乳汁之路一中国人觉得十分陌生一 样。顺便提一下,Out of a tiger’S gate comes a leopard 的说法,留给英语母语者的非但不是“英雄后代必不 俗”的联想,反倒像是一句“母鸡变鸭”的魔术台词! 我们知道,世界上每一种语言都有自已特定的 “文化负载词(culturally—loaded words)”,它们所反映 的事物、观念和典故具有固定的、独特的,有异于他民 族的含义,而同一民族的读者一提起他们就会心领神 会,这就是所谓的文化意象。譬如,“烟花三月下扬 州”中的“扬州”,在西方人看来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 地名,但在中国人眼里却是一个饱含互文积淀的文化 符号,能够引起汉语读者丰富的想象。 王佐良教授说得好,“翻译者必须是一个真正意 义上的文化人。”一个翻译者如果不了解语言背后的 文化,就谈不上真正掌握了语言。所以,真正意义上的 译者必须熟悉使用这种语言的人们的一切,包括“历 史、动态、风俗习惯,经济基础,情感生活,哲学思想,科 技成就,政治和社会组织,等等,……” J。 三、母语思维下的“音韵律”异化 语言美学的研究业已证明,一个民族的文化往往 特别适宜于某一种或某几种语言文学的表现方式。而 该表现方式会逐渐形成一种规范或图式存储在人们的 记忆中,进而在该语言群体的阅读心理与表达习惯中 产生一种审美期待。当一个民族具有了共同的审美期 待后,这种审美期待就具有了排他性。在英汉翻译中, 这种排他性的表征则体现为汉语“音韵律”对英语的 异化投射。张传彪教授在其多部著作中就列举了大量 有关这方面的资料,请看例: (6)This is the only road leading to prosperit)r. 【原译】这是通往繁荣富足的唯一道路。 (7)Although hte road before US is rough,we he'eve that the favorable situation will continue. 【原译】尽管前面的道路崎岖不平,我们相信大好 形势还将继续下去。 上述两句中的prosperity和rough被分别译成了 “繁荣富足”与“崎岖不平”,显然有过译之嫌。pros-
perity指“the state of being prosperous”,意为“繁荣”; mush则是指“having an dneven or irregular surface”,意 为“崎岖”,或者“不平”。笔者的问题不在“过译”本 的形状时,会在知觉中情不自禁地产生一种紧张的 ‘内驱力’,促使大脑积极兴奋地活动,去填补和完善 那些‘缺限’和‘空白’,使之趋向完美,构建成一个‘完 形整体’,从而达到内心的平衡,获得感受的愉快。” 格式塔心理是如此,中国学生汉语“音韵律”对英语的 异化投射岂不同样如此? 四、结语 身,而在为什么中国学生明知有更正确的译法,却依然 不由自主地选择过译?明明一个“繁荣”足矣,何以偏 偏来个“繁荣富足”?明明一个“崎岖”足够,何以偏偏 来个“崎岖不平”?其实理由很简单,凡有正常汉语语 感的人说到“前面的道路崎岖”时,都会情不自禁地加 上“不平”二字,以求平仄节奏的匀称平衡。这便是汉 语内在的音律习惯。可以说,中国人对平仄谐调与汉 语“音韵律”的追求有时甚至超过了对正常事理逻辑 关系的关照。这种长期形成的音律习惯,早已内化为 语言相对论证明:人的语言不同,思维也不同。而 思维模式的形成反过来又会深深地影响语言本身。张 传彪教授的《译海淘沙录》等专著,正是在这一点上深 刻揭示了翻译过程中,汉语母语思维会如何扭曲目标 语语境、游离目标语文化,同时也揭示了中国学生为什 一种特殊的汉民族语言心理模式、一种不由自主的汉 么屡屡将汉语“音韵律”投射到目标语上导致的误读、 语思维定势。这也是为什么中国人一般不说“朋”,而 误译的发生学原理。 说“朋友”;不说“桌”,而说“桌子”;不说“冷若冰”或 “冷若霜”,而说“冷若冰霜”的道理所在。下面我们不 注释: 妨再来看两个汉英互译实例: 注:本文所有旬例均摘自以下两书:张传彪,缪敏《译海淘沙录》 (8)祝你圆满成功! [M].北京:科学出版社,2010;张传彪,缪敏.《汉英误译经典 【原译】1 wish you complete success! 例析1000))[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9。 (9)Try to be modest and prudent,guard against complacency. 参考文献: 【原译】要谦虚谨慎,戒骄戒躁。 [1]姚小平.洪堡特——人文研究和语言研究[M].北京:外 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95:143. success在英语中原本就是指“圆满成功”,无需再 [2]张传彪.试论汉字语境与西方解构主义翻译理论[c]//台 用complete画蛇添足。然而,中国学生面对1 wish you 湾辅仁大学.第三届“两岸四地”翻译与跨文化研讨会论文集 Success时,却是怎么读怎么不够味,原因就在于“圆满 .台=jE:台湾致良出版社,2009:172. (complete)”二字没有出现。例(9)中的complacency [3]徐莉娜.理据、约定和翻译的关系[J].中国翻译.2006, 分明仅是“自满”而已,怎么凭空冒出了“骄”和“躁”? (5):64. 究其根由,译者滥用汉语成语,追求华美词藻,说到底, [4]王佐良.翻译中的文化比较[M]//胡文仲.文化与交际.北 还是汉语思维下的目标语审美异化在作祟。 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94. 潘卫民教授在阐述格式塔理论对翻译的启示时曾 [5]潘卫民.格式塔理论对翻译教学的启示[J].上海翻译, 说过:“人的心理存在着一种‘完形压强’,总会按照一 2007(2):35. 定形式把经验材料组成有意义的整体,这就是所谓 责任编辑:王伟 ‘完形组织法则’。人们观看一个有‘缺限’或‘空白’ On Mother Tongue Thinking in Mistranslation Between Chinese and English CHEN Jing,HU Li—ying (Foreign Languages Department,Ningde Normal University,Ninde Fujian 352100,China) Abstract:“The cuhural turn”in translation studies indicates that translation iS informational communication across lan— guages and cultures.The misreading,coming from the cultural schema or presupposition in one’s mother culture,is mainly caused by different modes of thinking.Based on the heuristic examples from Pitfalls in Translation Between English and Chinese,this paper tries to probe into the genetics principle that accounts for the above・mentioned phenomena of mistranslation. Key words:mistranslation;mother tongue thinking;cultural misunderstanding ・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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