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虎成犬——评当下一些电视剧编导的所谓出新

文ｌ王紫　画虎成犬　评当下一些电视剧编导的所谓出新　近一段时期，中国电视剧的类　的。但是，不切合实际生拼硬凑的残　型出现了显著变化，具体表现是：题　酷现实究竟能带给观众怎样的精神震　材上回归家庭，表现上挖掘人性，剧　动和安慰呢？如果非要用电视剧的始　情设计上突显残酷和非理性，用网　祖——戏剧理论来解释这一现象，残　络语境中的一句时髦话说就是非常　酷戏剧的理论似乎是最容易被编剧拿　“雷人”。２０１　１年先后开播的电视　来所用的。　剧《你是我兄弟》、《家常菜》、　残酷戏剧理论大师阿尔托对残　《王海涛今年四十一》等，都是剧情　酷戏剧的定义是：　“人与残酷必然性　上表现家庭人际关系的颇具残酷风格　所做的抗争，它承载着所有外在的严　的室内剧。据主创人员称，这些剧作　峻对于生命的压迫，所有个体间以及　的重点是对人物性格的挖掘和在残酷　个体内部的冲突，它应当对人群产生　现实面前人性美的呈现。这种室内剧　本质的、精神上的冲击并使其产生巨　的大行其道明显是受韩国电视剧的影　变。”如果我们对时下一些所谓的残　响，对于制作方来说这种类型剧的好　酷电视剧剧情稍作分析，便可发现它　处有很多，其中最大的好处是周期较　们与真正的阿尔托所谓的残酷戏剧内　短、成本较低，但是也存在着巨大的　涵和题旨有着天壤之别。《你是我兄　风险，即容易千剧一面。为了避免重　弟》的编剧，应该说懂得一些残酷戏　１－了０ｏ３Ｎ∞ｔｉ０３∞］Ⅱ　０　０ｏｔｊ＜０∞、　０１　ｚ０　０∞　复、雷同和平庸化等状况的出现，编　剧的特征和定义，大概对残酷戏剧印　剧在剧情设计上就被要求必须出“新　象最深的理解是：　“残酷戏剧要试图　意”，于是“雷人”的、　“残酷”　让观众感到震惊、恼怒甚至耻辱；剧　的、不合情理的剧情便难以避免地出　场不是让观众陶醉而是让他们受到刺　现了　激；这种残酷的震惊来自于剧情和台　词让观众吃惊或愤怒，甚至侮辱观　众。”但是时下一些所谓的残酷剧情　一、伪残酷剧的剧情　设计和对残酷戏剧精神的理解显然谬　残酷电视剧的出现显然是有现实　之千里。　寓意的，编剧的意图似乎是在告诉观　颇具后现代意味的残酷戏剧观　众，现实是残酷的，生活也是有幸福　认为：首先剧场必须具有一种狂暴的　学　理　宙　视　冲击力，强烈地感染、震惊观众。其　次，戏剧必须实现多种形式的表现　力。而不仅限于词语，因为概念化的　词语的表现力实际上很值得怀疑，或　许日常生活中惯用的语言早已不仅失　去了意义的鲜活性甚至失去了意义本　身。再次，戏剧并不是叙事性的。可　以无所谓人物、情节。最后，残酷戏　剧试图让观众感到震惊、恼怒甚至耻　辱。剧场不是让观众陶醉而是让他们　受到刺激。这种残酷的震惊来自于剧　情和台词让观众吃惊或愤怒，甚至侮　辱观众。所有这些戏剧表现手段的目　的都是为了引起观众的沉思并使观众　在精神上震撼。很明显，实验戏剧意　义上的残酷戏剧的出现，是为了唤醒　观众习以为常的麻木，是以震惊和刺　激来提醒观众主体精神的存在。我们　热播的电视剧《你是我兄弟》等，显　然不存在这种对人群产生本质的、精　神上的冲击并使其产生巨变的功能，　他们充其量对于观众起到的是重温过　往艰苦岁月、珍惜眼下的幸福生活的　意义。　我们首先来分析一部开年后热播　的电视剧《你是我兄弟》，据新闻媒　体报道，该剧单集最高收视率达到了　１５．０４％，在年初众多热播剧中一举夺　

赵的情况下，很不情愿地被赵远志裹　质上与残酷戏剧相去甚远。残酷戏剧　挟去婚姻登记，进而被迫跟赵结婚，　结果还被赵强奸了。　这种剧情的设计真是无厘头到了　大师的残酷戏剧理念形成于１　９３０年代　初，他认为精神与肉体意识是不能分　割的，而现代西方戏剧恰恰用逻辑、　极点，真是挑战观众的常识和逼问观　理性的语言分割了它。１９３２年，他首　众的忍受极限。要知道白天鹅一样冷　次提出了“残酷戏剧”的概念：不是　艳高傲的“一枝花”将名誉看成生死　指流血、恐怖或残暴虐待，而是某种　大事，不要说出身高贵，恐怕是任何　直接性、意外、不可逆转的决定性，　一个脑子正常的女性都不会做出这样　或者说“事物能够施加于我们的那种　的选择。电视剧只想表现花蕾蕾的单　无法抵御的残酷”，戏剧必须让观众　纯和善良而全然没有丁点人情世故的　意识到经验的残酷的实质，人不是自　冠，成为开年最火电视剧，并由此引　发了兄弟亲情热在观众中的飙升。但　是，如果你作为一名忠实的观众，在　看到第１７集的时候，你绝对会对其中　关于女主角花蕾蕾的剧情忍无可忍，　女一号花蕾蕾，被男一号“老二”称　为“一枝花”，是男主角向往美好纯　真爱情的精神寄托和毕生追求的对　象。剧作者肯定希望刻画出的花蕾蕾　是一个这样的人：她有出众的相貌，　出身于高干家庭（爷爷是部长），从　小养尊处优，清高寡欲，同时也善　良、进取。这样一个女孩子在爷爷去　世后被迫从养尊处优的富贵生活中跌　落到残酷的社会丛林里，备受冷眼和　折辱……显然，创作人员的初衷没能　实现，人物命运设置的生硬和性格描　写的单调，加上剧情在时间逻辑上的　混乱，以及人物性格上的不连续等问　题，使观众对这个人物的真实性产生　了怀疑，进而使观众心情愤懑甚至感　到被编剧愚弄。在剧中，这个“一枝　花”似乎没有任何亲人和朋友，她唯　一可以倾吐心声并能对她产生影响　的，反倒是两个她非常反感的人。一　个是科室的领导秦大姐，另一个是她　最瞧不起的“凤凰男”赵志远。随着　这极不合逻辑的剧情的进展，最“雷　人”的一幕出现了，赵远志为了分到　单位的房子，请求花蕾蕾与他假结　婚，而完全瞧不起赵远志的花蕾蕾竟　然在没有任何把柄，而仅仅只是同情　阅历。更可笑的是，花蕾蕾在得知赵　远志求她假结婚之后，不知道为什么　突然就想和“老二”结婚了，她去找　“老二”没有找到，于是结婚这种事　就变成了一个生死时速的抉择，这片　刻阴错阳差的一时没找到，又立刻改　变了女一号的主意，她终于勉强答应　去和赵远志结婚。最令人匪夷所思的　是，在答应假结婚之后，花蕾蕾还去　见了赵的父母、去看了新分的房子。　剧情发展到此处，网络上的观众不禁　要问：　“一枝花”和赵假结婚到底是　愿意还是不愿意？如果不愿意为什么　非要去？去了之后又被赵强暴，她只　能再次迫不得已和赵结婚。这种看似　悲剧性的命运，实在是为设计而设　计。难怪有网友说，清高的花蕾蕾不　值得同情反而招人烦，这其实是编剧　为悲剧而把人写成脑残的败笔。由于　花蕾蕾这个人物在剧中重要的作用，　这个人物的塑造不成功成为全剧脱离　生活的败笔。据闻作者本人在看到这　段剧情设计时的反应是断然关掉了电　视机，而网上的评论更是骂声一片。　这种“雷人”的剧情不仅没有使观众　在精神上产生巨变，反而有对观众施　虐的感觉，有对观众的智慧侮辱之嫌　疑。而该剧在一片骂声中居然赢得不　错的收视率，这实在是一件值得分析　的事情。　类似的例子，剧中还有老二的大　哥为了亲情去赌钱、要娶花蕾蕾……　编剧为何这样设计剧情实在令人难以　理解，这种剧情的不合情理仅仅在特　征上符合残酷戏剧理论，而在精神实　由的，宿命与灾难随时可能发生：　“残酷，显而易见，首先是一种严酷　的直接性，一种受制于必然的状态。　爱欲是残酷的，因为它被必然性所耗　尽；死亡是残酷的，再生是残酷的，　变形也是残酷的。”阿尔托的残酷戏　剧并不是要在剧场制造一种残酷的、　令人恐怖的直观景象，而是要让观众　意识到世界的残酷及其潜在于每一个　人内在世界的残酷。剧场不是要让观　众陶醉，而是要刺激他们，让他们感　到震惊，让他们醒悟现实的欺骗性与　麻痹作用。只有在这种思想背景下，　我们才能理解他提倡的暴行、血腥、　瘟疫、噩梦等各种残酷景象的意义。　在２０１　１年５月召开的首都编剧论　坛上，编剧兰晓龙认为，敢于创新的　剧本才有利润，他说：　“每年能够有　利润的作品往往都是那些永远敢于创　新的剧本。”不过兰晓龙也指出编剧　的稿酬在升高，但剧本质量越来越　差：　“现在编剧的稿酬越来越高，但　剧本的质量越来越差，编剧应该有良　心底线，不能只认钱。”这是对目前　电视剧编剧太敢于出新现状真实的写　照　二、不真实的细节　“艺术的魅力在细节”是钱谷　融先生提出的一个命题，钱先生提出　的另一个著名的命题是“文学是人　学”。这两个命题显然也都被我们新　一代电视剧的导演关注到了，在新版　《水浒传》中我们可以看到明显加大　了细节的描述。在武松斗杀西门庆那　

场戏中，细节被放大到了极限，两个　不下，真不知道导演在作何所想。　对电视剧的艺术追求和未来发展进行　人真刀真枪地搏命厮杀持续时间接近　好的细节可以使人印象深刻甚　了探索。同时，韩国的电视剧具有明　１０分钟，血腥暴力简直到了不忍卒　至终身难忘，比如同样是电视剧《潜　确的目标人群和市场定位，他们特别　睹的程度；而神医安道全上山那场戏　伏》中余则成与秋萍假夫妻间无数的　注重对东亚和东南亚儒教文化圈市场　细节表现得又过于拖沓，仅仅是为了　小趣事，就既令观众难以忘怀又能有　的开拓，把韩国电视剧用东方文化的　挽留安道全在山寨就花费了无数的镜　效地推进剧情的发展，这些成功之处　样式进行包装，从而深受中、日、东　头，其中浪里白条张顺的反复无理和　却引不起编剧的学习模仿，却专在所　南亚等国家观众的欢迎。而我们的一　矮脚虎王英的粗鲁举止实在令人难以　谓的新奇特上下功夫。我们学习外来　些电视剧编导们不好好领悟他山之　理解，这种生拼硬凑的细节展示令人　文化，首先要认真分析人家成功之　石，反乐于在骂声中赢得收视率，这　难以接受；还有梁山好汉即将下山攻　处，不能仅做简单的模仿。韩国电视　种畸形的发展之路，后果便会是画虎　　打大名府搭救卢员外和杨秀，大战在　室内剧在剧情和细节的表现上，既突　不成反类犬。即的当口导演并没有把镜头聚焦在渲　出民族特色，又紧跟国际潮流，从而　染战前的军容阵势上，而是使用了大　使韩国室内剧在与进口美剧的竞争中　量时间表现李逵和时迁的冲突，先是　亳不逊色。同时，深深扎根于韩国民　作者单位：深圳广播电影电视集团　李逵骂贼人，然后是时迁误会李逵的　族文化土壤的韩国电视剧，定位准　责任编辑：郭际生　指桑骂槐，于是恼羞成怒，二人翻翻　确、制作到位、明星大腕云集，不仅　滚滚打作一团。连大头领宋江都呵斥　为室内剧的商业繁荣提供了保证，也　学　理　宙　视　（上接６８页）　与杭州华数数字电视有限公司自２００５　是很大。基于机顶盒的收视调查方法　参考文献：　（１）“Ａ　Ｇｌｏｂａｌ　Ｕｐｄａｔｅ　ｏｆ　ＡＧＢ　Ｎｉ　ｅ１　Ｓｅｎ　年起开始了基于数字机顶盒收视测量　还处于初期发展阶段，还有许多不完　方式试验研究，２００８年上半年收视　善的地方，但它毕竟给我们提供了另　率调查开始进入商用阶段。ＣＳＭ曾经　委托中传网联在杭州当地通过机顶盒　一Ｍｅｄｉ　ａ　Ｒｅ　ｓ　ｅ　ｇｔ　ｒ　ｃｈ”，　０２／２　００９　ＴＡＭＷＩ　ＳＥ》，Ｉ　ｓ　ｓｕｅ　种收视调查的思路与方法。　（２）Ｊａｍｅ　ｓ　Ｈｅｒｉｎｇ：　“ｅｒｏ　ｓ　Ｓ　Ｍｅｄｉ　ａ　Ｓｔｕｄｉｅｓ：　Ｗｈａｔ　Ａｒｅ　Ｗｅ　Ｒｅａ】１ｙ　Ｕｎｃｏｖｅｒｉｎｇ？”，ｈｔｔｐ：／／　ＷＷＷ．Ｃｌｉｃｋｚ．ｃｏｍ　测量方式进行收视调查，以便与相同　时段指标下自身调查体系所得出的收　视结果进行对比分析。当时ＣＳＭ在杭　州共３００个样本户，机顶盒样本户家　庭是５０００个。部分对比结果显示，　ＣＣＴＶ一１、ＣＣＴＶ一２等频道的机顶盒　收视成绩曲线普遍要高于ＣＳＭ的人员　测量仪结果，黄金时段尤其明显；而　杭州当地的某些强势频道，对比情况　则正好相反，同样也在黄金时段表现　确性，通过这种反馈机制，使收视调　明显。３００：５０００，谁更趋近真实的　查越来越客观和准确。另一方面。数　观众整体收视行为？从样本数量上来　字电视的普及以及“回看”点播电视　看，结论显而易见。　节目收视方式的养成，迫切要求利用　（３）张天莉、王建平：　《认识生活形态中的受　众》，　收视中国》２　００９年第１　２期。　（４）［荷］丹尼斯・麦奎尔：　《受众分析　，刘　燕南等译，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２　００７年版。　（５）Ｍａｔｔｈｅｗ　Ｂｒｏｓｅｎｎｅ等：　多媒体测量：摸　ＣＳＭ公司根据对电视观众进行　着石头过河》，　收视中国》２　００９年第１　２期。　的同源问卷调查，同步分析，从而归　（６）王兰柱主编：　收视率调查应用手册》，　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２００６年版　纳出电视观众的生活形态、消费行为　（７）王兰柱主编：　《聚焦收视率　，北京广播　学院出版社，２　００２年版．　和收视行为。但这还不够，还应根据　（８）柯惠新著：　《调查研究中的统计分析　　电视观众的生活形态、消费行为和收　法　，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２００６年版。（９）王浩：　《城市发展水平与受众跨媒体使　视行为等因素去指导调查样本的抽　了蛋兰～ａｌｌ０３∞３　ｏ　ａ０盆（ｍ∞、　０１１　ｚ０　０∞　用》，　聚焦受众》，２　０１１年第２期。　㈣国家广电总局发展研究中心：　《２　００９年中　样，而不仅仅只考虑传统的影响指　国广播电影电视发展报告　，新华出版社，２　００９　年版。　标。样本的合理性决定了收视率的准　（１Ｄ收视率成广电行业“通用货币”　电视收　视测量新变［ＥＢ／ＯＬ】．【２　Ｏ１　Ｏ－０４－１　２］．ｈｔｔｐ：／／　四、结束语　ｎ０ｗ　ｓ．１　６　３．Ｏｏｍ／１　０／０４１　２／１　３／６　４　２ＴＴＨＬｖ　０　０　０１　４　６　ＢＣ一３．ｈｔｍ】　ＣＳＭ测量仪监测的是个人收视行　机顶盒作为收视调查的监测设备，开　作者系华南理工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　副教授　为，而目前机顶盒数据主要反映家庭　启全样本调查时代。现阶段可采取与　责任编辑：黄耀华　户收视行为。从技术上来说，机顶盒　ＣＳＭ调查数据共同参考的方式，比　数据也可以实现对家庭成员不同个体　如对外宣传推广和广告营销用ＣＳＭ　的区分描述，只需增加一个外接的设　的数据，内部考核用数字电视机顶盒　备就能实现这种个体区分，成本也不　用户的数据。